这种叶片可分为不同等级,按其质量差异,可售价一个、两个甚至三个金锭一磅。在日本,最好的叶子一磅可售十个乃至十二个金锭。日本调制饮料的方法异于中国:日本人将干叶磨为粉末,取两三汤匙投于滚开的热水壶中,品饮冲出的饮料。中国人把干叶放于滚开的壶水中,待精华泡出后滤出叶片,只饮剩下的水。”
利玛窦在中国生活多年,对中国社会的认识堪称全面而深刻,该段文字对明人饮茶的叙述颇为详尽,美中不足的是,利玛窦认为中国饮茶史不会太久,理由为中国古籍中没有“茶”字,这可能缘于不了解“茶”的有一历史演变过程,茶字则始于唐代。尽管如此,利玛窦仍远胜于其前辈,他不仅详述了明代的饮茶风俗,而且还比较了中日茶法的差异,对制茶与茶的商品价值给以了介绍。另外值得关注的是,利玛窦未曾抵达日本传教,他却比较中日茶法的差异,对日本的饮茶方式并不陌生,或许得益于其他耶稣会士的记述,多少说明此时有关日本的饮茶资讯已传入欧洲。1615年,利玛窦著述的拉丁文版本在奥格斯堡出版,后又相继出版了法文版三种,拉丁文版四种,西班牙文、德文和意大利文版各一种,英文摘译版一种,该著作的广为传播促进了西欧对茶文化的进一步了解。
利玛窦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之后,欧洲传教士来华人数逐渐增多,留下的著述中也对茶文化给以关注,曾德昭即是如此。1613年,葡萄牙籍传教士曾德昭辗转抵达南京,由此开始传教历程,尽管他中间曾返回欧洲,最终还是于1658年卒于广州。曾德昭撰有《大中国志》,其中对茶文化给以记述:
“主人给宾客安排的座位适合其身份地位,……(宾主)落座之后,即刻端来茶这种饮品,按先后次序逐个递送。在某些省份,频频上茶为表示敬意,但在杭州省则不同,如果上第三次茶,则为暗示客人须告辞了。”
曾德昭对中国茶俗的了解十分深入,不再像前人局限于饮茶方法、味道等内容,而是更进一步,掌握了饮茶的礼仪内涵,客人需按照社会规范入座,主人按先后次序敬茶,清代官场广为流行的习俗“端茶送客”,似乎在杭州已经初现端倪。曾德昭的《大中国志》出版于1638年,1642年西班牙文摘译版问世,1643年又有意大利文版出版,1645年后两种法文译本问世,1655年出现了英文本。可以想见,曾德昭的《大中国志》广为流传,其中对饮茶的记述有助于西方深入了解中国茶文化。
传教士与中西茶叶贸易
传教士不仅在饮茶资讯西传过程中担当了中介,使与东方距离遥远的西方了解乃至熟悉了这一中国饮品,而且还直接或间接参与到了中西茶贸易之中,为茶叶这一实物在欧洲的传播奠定了重要基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