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教士不仅直接投身茶叶贸易,而且其他工作有时亦与中西茶叶贸易有所关联。比如马礼逊,他除了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工作之外,也曾经担当其他任务,阿美士德使团1816年来华访问时,马礼逊作为翻译发挥了自己的作用,该使团访华的根本目的为扩大贸易,对茶叶贸易颇为看重,1816年1月17日,秘密商务委员会致函阿美士德勋爵时,明确提出以茶叶贸易为例说服乾隆皇帝:“现在,每年东印度公司前往广州的船只……在该地运走大约三千万磅重的茶叶。该贸易对中国人而言亦非常重要,……可以想见,能够很好地维持该贸易时,中国政府不会鲁莽丢弃。……他们能够想到,把我们所购茶叶的大部分由其它国家运走,以此削弱我们的地位,可以向他们说明,……英国消费茶叶超过了欧洲其它所有国家,美国的茶叶消费量更小,最终只能是中国受到损失。”
再如德国路德会牧师郭士立,他于1831年来到澳门,不仅曾经投身英国东印度公司,担任中文翻译,为英国东印度公司的茶叶贸易有所贡献,而且还多次潜入中国沿海,进行航道勘测等非法秘密活动。郭士立曾随同“阿美士德号”觊觎中国,还成功地抵达了茶贸易重地福州港,在1832年4月22日的日记中记述到:
“……我们昨日才触摸到陆地,今日已经抵达福州港,黑暗笼罩着大地,难以辨清福州港所处的地形,领港很出色,把我们安全地引导了进来。现在,我们即将到达为欧洲人提供茶叶的重要产地了。茶山四处蔓延开来,这里稻米产量不足,无法满足本地消费,但是其出口的木头、茶叶与竹子数量可观,足以抵消进口稻米与棉花所需,而且尚有盈余。……”
临近西方人梦寐以求的茶产区,郭士立急于进行详细刺探,但是当地官员对此已经有所戒备,他虽然已经极为接近武夷山区,但却无法潜入,后来被迫返航。郭士立对潜入茶产区念念不忘,伺机再次付诸行动,1834年11月,他又伙同英国鸦片贩子戈登伺机潜入武夷茶区,这次两人获得成功,经过考察,他们不仅基本掌握了有关茶树栽培、病虫灾害的知识,还了解了制茶方法、茶叶销售等内容,戈登还很有心机地采集了武夷山优质茶树标本,带走了一定数量的茶种。第二年,并不满足于已有成果的郭士立试图再次秘密潜入,进行进一步了解,但颇为警觉的清军进行了拦截,使其无功而返。郭士立在茶区的探险活动,使西方人初步熟悉了武夷山茶区以及茶学的基本知识,对后来福州成为重要的通商口岸具有重要影响,而福州后来辟为通商口岸很大程度上基于茶贸易,便利了中西茶贸易的进行。